为什么...

罗屿脸色苍白，步履蹒跚，一点点地朝着指引走去。

终于，在崖壁的角落，罗屿看到浑身是血的胡冰璇。

尽管他一直在劝说自己这不可能，但亲眼看到，内心的难受还是如潮水般席卷而来，无以复加。

曾经经历的一切，恍如就在眼前，历历在目。

在脉神山，在汉阳城...

罗屿双手握住胡冰璇的手掌，剧烈的难受让他的身体不受控制的发抖。

他要是来早一点，结果会不会截然不同？

可人生没有如果，他来晚了。

罗屿惨笑，抱起胡冰璇的遗体。那具尚有余温的身体，似乎的在告诉他，只要他来早一点，一切都会不一样。

虽然胡冰璇已经死了，但他不会让胡冰璇曝尸荒野。

离开之际，罗屿忽然看到胡冰璇背后的崖壁上，居然刻着密密麻麻的血字，每一笔一划，都仿佛倾注所有，恍惚中罗屿仿佛看到了胡冰璇写下这些血字时的音容笑貌。

罗屿停下身来，平息的心海再次由此翻涌。

“罗屿，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的，当你找到我的时候，我猜那个时候的我已经死了，不要为我的死感到伤心，说实话能认识你，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情。”

“还记得第一次和你见面，我真不觉得你这个人有多厉害，在我看来你顶多就是有点小聪明，根本不足为奇，直到和你成为朋友之后，我开始对你感到好奇，我那时候就在想着，你这个人到底有多少秘密。”

“后面，我知道你和乐正倩的事情，我是真的看不起你，以你的才华，是怎么跟这么肤浅的女人纠缠不清的，虽然我很不爽，但想到你们有着十多年的青梅竹马之情，我也不想多说什么。只是，我真的很讨厌她，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，我就是很讨厌她。”

“再之后，你说你想回家，我就随口说了一句，结果你真的带我回家了，那个时候我看似无所谓，实际上还是有点慌张的，好在你爹娘随和，待我很好，尤其是伯母，缠着让我当你们老罗家的儿媳妇，哼，我才不肯，你罗屿何德何能，想成为我的如意郎君，还差得远呢！”

“过了一段时间，炼丹师公会的测验大比开始，你跟我们一起去燕鎏城，你真的很讨厌，怎么在什么地方都有你的红颜知己，我很气愤，想让你知道，又不想让你知道。”

“我亲眼看着你在别人的惊呼声中大展身手，那个时候，我觉得你整个人都在发着光，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，你成了别人眼里炙手可热的炼丹天才，我是真心为你感到高兴。”

“这种感觉，就像是把自己最自豪的东西，毫无保留的展现摆在别人的面前，给别人观赏，向世人炫耀，这是我的东西！”

“我从未感觉到如此开心，慢慢的，我发觉你的光芒已经是那么的耀眼，在我心里的地位已经是那么的举足轻重。”

“其实，我真的想跟你说，你真是个榆木脑袋，蠢到让人生气，你从来不知道猜女孩子的心意。我讨厌你，非常非常讨厌你。”

“这场属于勇敢者的游戏，我一直是输家。”

……

罗屿一字不落的看完，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，压抑的心情随着这篇血字遗言，变得更加复杂。满篇下来的字段，句句充满不舍与回忆。

此情可待成追忆，只是当时已惘然。

这一切再也不能从头来过。

收走血字的崖壁，罗屿抱着胡冰璇缓缓飞上压顶

冷冽如刀的风刮过，如同逐渐沉重的心情，罗屿视若无睹，释放出来的灵气静静地裹住胡冰璇的遗体。

上面的施渔乔看到罗屿出现，悬着的心放了下来。